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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脱徒步:诗意在路上

时间:2010-11-10 | 来源: | 作者:

   一天之中从冬走到夏,三天之内走遍北半球的全部气候带,只有墨脱能给你这一场身体和眼睛的盛宴。在不惑的岁月,我选择去西藏深处的墨脱寻找灵魂的落脚。

   旅途中所感受到的所有心灵震撼,我无法用笔去书写,却自然地用脚步落下最美的诗歌。

   在去墨脱的路上,“腐败”仍在继续。驴友所说的“腐败”便是在路上吃美食,享受的过程。当我们在八一镇转车的前一晚,住在藏式小院里,吃着老板娘刚从山上摘下来的各种蘑菇做成的蘑菇宴时,那鲜美的味道让我两个小时的进餐时间,没有停下筷子来,我发现生活的最好状态也就不过如此。

   徒步从这里开始:翻越多雄拉雪山

   从拉萨坐车经八一镇、派区。晨7点,我们坐着东风货车驶出派镇,开始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,摇晃在空旷的车厢里,破旧的货车喘着粗气艰难地爬行。陡峭的碎石路,很多地方直角急弯。昨夜下的雨,使得整个山坡都变得湿滑,远处溪流和山涧倾泻而下,高大的树木比肩耸立,树下缠绕纠结着矮丛,我们的头不时地刮蹭着横空伸展的树枝,露水夹杂着残叶“扑簌簌”雨点般抖落下来。

   不得不佩服自己,如此颠簸的情况下还能打瞌睡,近三个小时的车程颠得我晕乎乎的,到松林口都还没能回过神来,松林口是一处并不宽敞的平地,一间破旧的木屋坐落于不远处。山边,通往多雄拉山口的小路一直蔓延而上,同样由碎石铺成。这时老天下起了小雨,我们背负着冲顶包从海拨3770高度的松林口向4345的多雄拉雪山攀登。

   海拔渐渐升高,山顶的气候越发恶劣,强劲的狂风刮得人站立不稳,豆大的雨点直往脖子和袖口里钻。前方的路模糊不清,脚步慢慢地开始吃力。上山的路全是由巨大的红岩石堆砌而成,这些缤纷的岩石相互挤靠在一起,像通向天际的阶梯。我们在乱石间如芭蕾舞者滑稽地跳来跳去。

   峰巅在白云的映衬下慢慢清晰了,我的呼吸由急促变得哽咽。清晨的雾霭在雪山间飘逸、升腾。两小时后,我已登上了穿越墨脱途中的第一座雪峰。吃力地站在光秃洁白的垭口,迎风扑面的飞雪无情地吹打着身体,唯有褪色的经幡衬托出生命的迹象,也一声声警示着行者生命的可贵。

  诗情画意间暗藏着危险

   走墨脱路有句经典的提示:“能走水路绝不踩石头”。路过水滩,许多行者害怕湿脚而去踩石头,但那光滑的石头一旦让你失去平衡,足可以使你坠入八万丈悬崖。经过无数个瀑布平滩,看似毫无险情的水滩却暗藏着的危险。

   下山的路越走越暖,风景也越来越美,四周山间融化后的冰雪形成了一条条瀑布,飞奔直下,顶峰处皑皑白雪,山腰间绿树葱葱,一条巨瀑顺着石梯而下,将山间的静物敲打成雄壮的音符,这样的美景一直伴随我们到达拉格。

   拉格是第一天的休息地。不知道问了门巴小背夫多少遍,还要走多久,小背夫指指那边的小屋,它就在眼前。可是一小时,二小时,三小时……瞬间的兴奋还是让机械麻木的步行所替代。终于,钻出一片茂密的低洼丛林,那几间破木屋才真正出现在我眼前。

   把背包放进板屋,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板上……将湿漉漉的衣服换掉,然后拿起湿衣服及湿鞋子坐在火堆旁开始烘烤,那些衣服和鞋子所流出来的积水将整个地面变成了一条小水洼。

   木板屋里,落日的余晖透过木板缝隙投影在地板上,灶台上横竖挂起的衣物让炉火映衬得五颜六色,缭缭青烟散发出各种木头的原始香味。使得整个房间,弥漫着一种古朴般的温馨情调……

   拿出自己的小锅,在炉头上煮起了咖啡。术屋,木板床,燃着旺火的灶台,喝咖啡的男人,刚才还走得差点崩溃,此时又一脸的满足。路上的滋味绝非千篇一律的。

   就这样,我们喝着咖啡说笑着

   消磨着金色的夕阳

   就这样,我们卸下包袱打闹着

   忘记了走路的疲劳和疼痛

   真想永远就这样……

   心动墨脱正是因为那些邂逅

   路上绝不只有风景,我喜欢和当地人聊天,喜欢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。

   在汗密,也是个有几间客栈的地万。这里有个兵站,兵站里有一个官和一个兵。我们选择了大名鼎鼎的曾眼镜“四海客栈”入住。曾眼镜热情地招呼着我们放下背包,一边忙碌着去张罗我们今晚的晚餐。

   坐在曾眼镜搭建的浪漫“花园”的木凳上,把自己置身于种呆滞的状态,久久不愿脱下湿衣湿鞋。身后花架上,军用压缩饼干盒子里盆栽着各式的兰草,无不暗示着主人的闲情逸致。我们平时见的兰草都是长在花盆里野地里,但是墨脱的兰草却是长在树上,长在很高的树干上的。

   墨脱有近80余种野生兰草。只是,这些兰草也许离开了本士的土壤便不能生存。人们在采掘这些兰草的同时,甚至要付出生命危险。

   趁着排队洗澡的时间及时把湿鞋子和湿衣服挂在火炉边。厨房里,曾眼镜像大厨一样忙着张罗饭菜,还不时地和我聊天,“你们口福好啊!今天两位军人去河里打到了鱼,今晚有鱼吃了”。想着今晚的美食,饥饿的感觉越发明显。

   终于开饭了。一桌7菜一汤。说实话老板的手艺实在一般,但我还是猛撑了四碗干饭。唯一看着特别有食欲的菜仅有一小钵鱼汤,却又不忍心连续下勺。

   吃完饭,官兵给我们进行了登记和边防证的检查,一行人又围坐在曾眼镜浪漫“花园”里喝茶闲聊。曾眼镜是一个四川小伙子,他说自己已在里面生活了8年,因为自己有过“驴行”的经历而热衷于在此开店。

   “我一次去派乡进货,你猜用了多长时间?本来一天就可以走到派乡,可是那次我们整整用了14天。出去的时候还好,等上了货,下大雪了。那雪下得比人都高。我们从松林口开始,硬是扒出一条路来。今天扒一点,然后晚上回派乡睡一觉,第二天接着继续扒,就这样,整整用了14天才回到这里”。

   那些关于别人的、曾经发生在墨脱路上的一个个故事牵动看我们。看着他收藏的记录着自2002以来在此留宿过的驴子们的名字和留言,心里莫明涌动出一种惆怅和感伤……

   是谁在森林里演绎泼墨画意

   是谁在汗密惊魂下吟诗作文

   逝去与生存在邂逅里曾被说起

   浪漫却在行云流水之间止步

   黑夜里拥抱整个森林

   从汗密到背崩的路上,晚上7点,我们才从山腰下到了谷底,气温更加闷热,澎湃的江水喧腾出巨大的浑响在幽深的峡谷中回旋。当天色渐渐暗下来,我们经过墨脱路上规模最大的塌方区,切面纵高有200米,横宽有300多米的山体,路的上端偌大的石头突兀在斜坡上,溪水从塌方的切口渗出,向河谷流淌,从潮湿的泥土以及切口边缘倒伏的树木叶子的新鲜度看,应该是在原有塌方的基础上才覆盖了新的一层,柔软的泥沙上印着一行稀疏的脚印。

   我放低重心,戴上防滑手套,小心地攀过两块相叠的岩石。脚下,泉水翻卷着白色的浪花。背对着悬崖,张开双臂抱住上面的石板仔细摸索,寻找凹陷处以便抓握,从石板上倾泻的泉水瞬间沿着脖子、手臂灌到脚底。脚下那一米左右宽的石板上长满了青苔,小心翼翼地跨过这个险关,另一只脚又落在极为松软的沙石坡上。慢慢的一只脚踢打掉松动的沙石形成的脚窝,才可以让另一只脚迅速跨过去。前后不到几分钟时间,就是这几分钟,你若有一点点闪失,不是摔下山去也会被急流淹没。

   此时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离背崩村还有近二小时的行程。借着月色,我们用头灯摸黑行进在山林里,疾速的脚步声在暗夜的山谷显得格外响,两旁的丛林里,不时跑出一两个惊恐的小动物,一溜烟地钻进了密林里。山静得出奇,路两旁的大树在暗夜里变得更加阴森,那些远的近的山影在月色的投影下显出狰狞的剪影。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低沉的吼叫声,给黑夜森林增添了几许恐怖和神秘……

   近18小时的路程,我们终于到达了背崩乡。那一刻,我没有欢呼,没有到达的激动,但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——因为我们在黑夜里拥抱了整个森林!

   山野之中充满了诗意

   清晨走出木屋,立即被眼前的美景所惊叹。昨晚漆黑一片的山野此时在云雾的笼罩下,若隐若现。南山上那条飞瀑悬挂在翠绿色的山顶上,水声轰鸣在整个山谷中。

   背崩村,这个原生态的门巴族村落,原始的景象让我有如置身世外桃源。

   叠叠青山,坐落在层层梯田之巅。依稀可见的山腰上,朦胧露出星星点点的人烟。山脚下,咆哮着雅江亘古的音符。整个背崩的周围,云雾迷漫,涛声隆隆,给田园背崩平添了几分诗意梦幻……

   今天是穿越的休整日,终于可以给自己做—个大扫除了。下午泡上壶茶,趁着量晒衣服的当口,几个人挤坐在二楼木屋的木廊上,吹牛,发呆。我们既残酷暴走,也适时地享受“腐败”。我们一边“摧残”自己,一边享受生活。

   山间的夜晚悄悄来临,门巴人告诉我们,山后密林里有池水塘可以泡澡,于是,饭后,门巴小孩子带着我们去了水塘。约十分钟左右,我们来到一个瀑布附近,此时的夜空,明月高挂,月光温柔地投射在瀑布外十几米的—个天然水池上,水波泛起粼粼微光,那池中姣月的倒影无不诱惑着我们,而池塘的周围,重叠的树林让这个天然池塘格外隐蔽。

   塌方进行时,阻挠我们接近莲花

   虽然从背崩到墨脱的路相对比较平坦。在茂密的树林中穿行,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塌方区。走到最大的一个山体滑坡前,发现整个山体都滑落下来了,目测平均坡度不小于70度,有些地方甚至接近于90度,相当陡峭,塌方区下面就是奔腾的河水,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山底和河水,又一次心里发麻。

   山崖的边上,几乎没有下脚移动的地方,只能小心翼翼踩着石头,先看看是否有滑动,确认之后再移动过去。上边是摇摇欲坠的山体,下边是几十米深的悬崖,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悬崖。我们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塌方区。趁着休息的当口,队友在路边的芭蕉林里砍来几叶硕大的芭蕉叶铺在地上。当疲惫的身体扑倒在冰凉的芭蕉叶上,我们觉得幸福原来是如此简单。

   大峡谷闷热潮湿,让我的身上起了大片的湿疹,并且加上森林毒蚊子的叮咬破皮感染,天天走路,无法清洗,湿疹和脓泡溃烂化脓,疼痒难当。左脚腕处的脓疮面积一天天增大。白天爬山,撕扯开疮疤,脓血流进袜子,脚上粘乎乎的,不一会儿,袜子和肉就粘在了一起。每每到宿营地脱袜子时,得咬牙把袜子从肉上撕下来。一夜睡醒,脓疮结痂。第二天又撕破,如比反复,疮口越烂越大。每天吃几粒抗菌素,以防止发炎,破皮红肿的外伤只有熬到走出墨脱再说。

   当我们转过一个山弯,站在一个开阔的山坡上,小背夫指着远山深处一面迎风招展的小红旗对我说:“你看,那就是墨脱县城”。目的地就在眼前的动力让我迈出了更坚定的步伐。

   可是连绵不断的山坡,让身体因大量的出汗而接近虚脱,每迈出一步,都让我气短胸闷难受不已,恨不能用手扒开嗓子眼让空气灌进肺里。五百米…三百米…二百米…我咬着牙眼睛死盯着路面,任由脚掌的血泡火灼一样的撕裂,任由膝盖骨针刺般的疼痛。终于,走到目的地,我的整个身体合着背包不受控制地扑倒在草地上。

   他们说,享受很简单

   简单得如同睡在冰凉的芭蕉叶上

   他们说,幸福很简单

  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独自拥有这片芭蕉叶

  享受在一切可能的地方

   早上睁开眼睛,看了看周围,才从懵懂中醒悟过来我已在墨脱了,传说中的莲花之地。整个县城在群山环抱下显得诗情画意。曾记得在来之前,一直想着到了墨脱会怎样激动和狂喜。但是当自己真的置身墨脱,心里面完全没有预料中的喜悦,兴许,“墨脱的意义,不在于到达,而在于行走”。虽然墨脱的风景比不上喀那斯,甚至比不上川西高原随便一处转弯的风景。可是墨脱路上,那种痛苦的磨难沉淀,那些生与死的瞬间体验不是简单以风景好坏可以来表达的。

   去邮电局给明信片上盖邮戳,这里几乎也跟其他地方一样,邮戳加帖邮票免费盖,而一个纪念戳五至二十元不等。

   在石锅店买了口石锅准备带出山。中午,回到鱼庄,老板早地炖好了一锅香喷喷的石锅鸡,喝着那的确香得不一样的汤,暗自庆幸那口石锅没白买。

   晚饭,为了那餐火锅,同伴早早地从下午就开始准备起来,淘菜理菜,发木耳开罐头,五点半左右,一锅香飘四溢的火锅就摆在了鱼庄的八角亭子的正中间,真幸福啊!

   当我们最终到达拉萨,融进人群时,我的脑子里一直反复播放着去墨脱的画面。以至于回到都市一周的我,每天都做着同样的梦,梦见蓝天.森林,梦见我们还疾行在墨脱的路上!那些山,那些瀑布,那些怒放的无名野花,包括那些塌方,那些吸血的蚂蟥,历历在目地从脑海里回放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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