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峡谷还是大峡谷,五冬六夏地青绿着;人还是那个人,只是头发斑白了。杨逸畴教授屹立在大峡谷顶端的巉岩上,头顶天空碧蓝如洗,身后有雪山银峰雄峙,脚下是绿谷白水。同一双手所持的,不再是七十年代眼观手绘、推算而成的草图,不再是八十年代的航测军用地图,而是九十年代精确直观的卫星地形图了。考察队一应装备也更上层楼,其中尤以测量仪器为最,属国际领先水准。即使此刻,他豪情满怀指点江山的形象,不仅被留在了彩色胶卷里,同时借助摄影机镜头,连同表情和声音一并进入了千家万户的荧屏。
这是在1998年,由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组织、由珠海天年高科技国际公司赞助的“人类首次徒步穿越大峡谷”行动中,重新披挂上阵的杨逸畴形象。一年内他两度进入大峡谷,一次是春季预察,这一次是秋冬之际的正式实施。至此,杨逸畴已八进大峡谷。
说重新披挂,就是说也曾有过卸鞍解甲的时候。确实,对于大峡谷来说,有些久违了。早在八十年代初,身在西藏野外的杨逸畴就时常发生险情,休克过几次后,方才查出心脏的问题――确切而通俗地说来,病因来自血液方面:浓度高而水分少,一上高海拔,流经心脏时难免偶发堵塞现象。说来只有杨逸畴才得这样的病,使人不由得联想到那一定是长期的心潮澎湃、热血沸腾所致。自1987年一别西藏十年,十年间去了哪里?――塔里木盆地;去做什么?――六次深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。为什么要去那里?――除了常规的科学考察任务外,其实杨逸畴眼观沙漠、心系高原。他想,正因为青藏高原隆升了,塔里木盆地才下降了,研究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形成发育,正可与青藏隆升研究互为参照。然而魂牵梦绕大峡谷,不时听闻到那方青山碧水的召唤,舍不得,放不下。这期间他不仅主持了有关世界第一大峡谷的计算论证工作,尤其在三年前,他从中科院地理所一退休,马不停蹄,即刻加入中国科学探险协会,从此专心致志于大峡谷事业。他想要圆一个梦:全程穿越大峡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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