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预报
设为首页
加入收藏
主编信箱
首页 > 专题荟萃 > 逝去的记忆 西藏贵族的旷世庄园

贵族和农奴——难以逾越的鸿沟

时间:2011-08-19 | 来源:三联生活周刊 | 作者:

  庄园建筑依然让人回忆起这段似乎浪漫的故事。走进帕拉庄园的木质大门,迎面大天井右边的两层楼上就是拉珍当年的酿酒作坊,当年酿酒的灶台上已经蒙满了灰尘。罗布次仁说,小时候他就和母亲住在这里,自从1959年离开帕拉庄园后,罗布次仁直到80年代才第一次重新走进离家咫尺之遥的庄园大门。略显阴暗的房间里,留下的只有灶台和酿酒用的陶罐,这是罗布次仁再熟悉不过的了。他似乎在寻找什么,拍着房间的墙壁告诉记者,这里本来有个门,通往隔壁的房间。父亲扎西旺久的卧室在天井对面的三层楼上,幼年的罗布次仁能随意前往庄园的任意一个房间,但母亲和父亲居室的高低还是显示出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等级——庄园主夫人的房间就在男主人的隔壁。 

  西藏贵族社会的等级森严虽然能容忍贵族的风流韵事,但现实的婚姻却永远是贵族间巩固利益和地位的工具,它绝不可能出现在罗布次仁的父亲帕拉·扎西旺久和一个酿酒女之间。此前帕拉·多杰旺久和哥哥扎西旺久共娶了妻子并生了8个孩子,后来又和拉珍生了罗布次仁等3个孩子,但是和拉珍的关系是无法获得贵族阶层认可的。罗布次仁说,7岁那年,他的父亲扎西旺久迎娶了江孜卓萨家的女儿做夫人,而让拉珍和新的男管家丹达结了婚。夫人的卧室至今仍能看出当年西藏贵族妇女的奢华:描金的柜子上贴着上海30年代的招贴画,有的柜子上描绘着内地式样的绘画。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、苏小妹三难秦少游、女秀才移花接木、乔太守乱点鸳鸯谱……汉地和藏地、清代和民国的风格同时出现在这里,当然少不了铜镀金的佛龛。在它旁边的梳妆台上,各种外国进口的化妆品和香水一应俱全。 

  罗布次仁和母亲生活的变化则似乎并不多,因为父亲为他们母子在庄园外修了新的房子,罗布次仁和兄弟姐姐还能过过去的生活。另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就是,他们永远不能享有贵族子女的身份,即便他是帕拉贵族的血脉。农奴和贵族间的鸿沟在当时的西藏,比雅鲁藏布江还要难以逾越。 

  我和罗布次仁一家留了一张合影。卓拉抱着小孙子,这是非常和睦而幸福的一家。复杂的历史和家庭背景今天看来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阴影和拖累。罗布次仁说,他们和过去庄园的农奴相处得很好,现在的房子就是村民帮助盖的。白多让我们看罗布次仁家的卧室墙上的两个大相框,那里是罗布次仁的父亲和伯父等亲属从国外寄来的照片。从照片上看,罗布次仁与他的父亲、帕拉庄园的前主人帕拉·扎西旺久非常相像。帕拉·扎西旺久去了印度,直到1984年去世前的几年,才和罗布次仁兄弟有了通信联系,而母亲拉珍是1993年去世的。 

  六世达赖喇嘛虽然爱恋着玛吉阿米,但以他的高贵也免不了被罢黜的代价。贵族和奴隶的爱情虽然可能萌发一时,但谁都能猜到最终的结局。我曾经询问陈宗烈先生,贵族和奴隶之间到底隔着多深的鸿沟?他用自己在西藏的生活经历和见闻给我做了具体解释:“当时《西藏日报》曾吸纳了许多进步贵族,比如报社副总编辑、出身于日喀则贵族家庭的擦珠·阿旺洛桑活佛;《西藏日报》社藏文编辑部顾问、出身于西藏郡王颇罗鼐家族的江乐金公爵。江乐金曾经是旧藏政府的四品官,很有地位。我借用他的牌子跟他到处走,通行无阻。”陈宗烈说,贵族身份的光环即便在解放后也并未褪色,农奴阶层对贵族的敬畏,事实上在西藏解放后多年也难以消除。“我们报社还有一些职工出身农奴,他们见到贵族还是改不了吐舌头、弯腰、落辫的习惯。比如江乐金,所有藏族职工见到他,都躬腰站在路边,毕恭毕敬称呼他‘公爵大人,您贵体安康!’”

责任编辑:pebble

  

相关链接>>